冷淡未必冷感

[家教/云纲]《我在未来等你》

本该带在那个人手上的云指环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盒子里，无人问津，不，至少现在有泽田纲吉在看着它。 

 

纲吉对着盒子中的彭格列云指环发呆。无法想象一个追求力量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象征着力量的彭格列指环，可是，云雀恭弥做起来就像理所应当一样。这样一枚众人仰慕的指环在云雀眼里甚至还没有一场午睡来得重要。

 

于是泽田纲吉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云雀恭弥这个人，而这个时候已是他们彼此间相识的第5个年头。

 

5年有多久？其实也没有多久。只不过是从国中升到了高中，换了换教室，长了点个子，身边的人依旧是那么几个。

 

所以5年对于泽田纲吉来说并不是一个很深的概念，毕竟他和云雀的交际不算深，即使对方是他的守护者，但泽田纲吉始终没有期待过云雀什么。

 

因为，他看到的云雀始终都是一个人，曾经是，如今依旧。

 

纲吉想到在遇到Reborn前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罚站，一个吃着微冷的便当……但他的一个人和云雀的一个人又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他曾经的一个人是因为别人的拒绝，那云雀的一个人则是云雀自己拒绝了所有。

 

云雀恭弥从来都是不屑群聚的，所以他总是一个人，高高的站在天台上，俯视着他爱的并盛。

 

这样的云雀恭弥，泽田纲吉看的太多，所以他从未奢望过那个人会留在自己身边。

 

以至于他真的没有把云雀放在心上。

 

云雀学长一个人的话也没问题的。纲吉总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因为云雀很强，强到他不需要去担心。战斗中云雀的存在就像一剂定心剂，只要想到他在，纲吉就会安心不少。

 

现在想来，云雀从不会麻烦他，反倒是他，总是给云雀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无论是校舍的破坏，还是并盛的风纪，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战斗……

 

纲吉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了，他从未问过云雀的感受，而那些种种，云雀都无声的包容了。

 

原来，过分的一直都是自己。所以，现在尝到了惩罚，来自云雀恭弥小小的却无比深刻的惩罚。

 

纲吉“啪——”的一声合上那个装着彭格列云指环的盒子。

 

他已经没办法直视那枚戒指了，因为只要一看到，脑子里就满满的——全是云雀恭弥。

 

Reborn提出要去意大利的时候，纲吉并没有太吃惊，不如说这样的结果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无论他内心和表面上再怎么抗拒，泽田纲吉要成为彭格列首领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而事实上，他也在一点一点地接受着这件早就确定的事情。

 

彭格列对于纲吉的意义早就不再是单单的黑手党了，因为彭格列，他遇到了Reborn，认识了狱寺同学，和山本成了好朋友，甚至和京子的大哥成了拜把子兄弟……这些是曾经那个总被叫成废柴纲的泽田纲吉想到无法想象的事情。

 

同样也是因为彭格列，他接触了迷雾一样的男人六道骸，以及……永远高高在上的，云雀恭弥。

 

不仅如此，早在当初说下“彭格列由我毁灭”的誓言时，内心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了一种名为责任的概念。

 

彭格列，并不是因为它是彭格列而重要，而是因为彭格列承载着他所珍视的事物，所以，不知不觉中彭格列早已成为纲吉不能放下的东西了，因为那些重要的回忆，重要的朋友，重要的事物，种种种种都与彭格列有关。

 

Reborn要求说去意大利必须带上所有守护者，当然这样消息只能由纲吉去传达。虽说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但Reborn的命令不能违抗，而且这样的事也确实必须由他自己去说明，这点，纲吉心里是很明白的。

 

纲吉第一个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狱寺，狱寺听到后的瞬间流出了不知名的眼泪。

 

“十代目！”抽鼻涕。

 

“十代目我真的太感动了！”继续抽鼻涕。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而且十代目只告诉我一个人真是让属下受宠若惊，属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一定会做您称职的左右手！”

 

不……并不是只告诉你一个人，其他人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

 

纲吉满脸黑线的安抚着狱寺的情绪，虽说很高兴得到狱寺的支持，但是狱寺的反应总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样算是第一个了吧。狱寺君，真的很令人安心呢，纲吉心想，因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狱寺都相信着并支持着他。而这样的狱寺，也一直都是自己最安稳的后盾。

 

然后是山本，山本听到后疑惑的歪歪头说道：“意大利吗？好像蛮有趣的啊哈哈哈。”

 

“OK哦阿纲，嘛，虽说老爸那边有些麻烦，但我果然还是希望能继续和阿纲在一起。”山本手背在脑后一派轻松的说道。

 

这样的话太过直白，引的纲吉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谢谢你啊山本，如果拒绝的话真不知道Reborn会怎么轰炸我呢。”

 

但是，如果山本真的因为他父亲拒绝的话，纲吉是不会说什么的，甚至在内心里，纲吉是希望山本能留在日本的，在未来的那段日子里，山本已经尝到失去父亲的痛苦了，他不想……不想让山本承受第二次了。

 

那样刻骨铭心的痛苦，人生只要一次就够多的了。

 

可是，无论是在守护者的位置里还是纲吉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录上，山本都是不可或缺的。

 

这样看来，泽田纲吉真的是非常，非常自私啊。

 

纲吉这样想着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很疼。

 

“阿纲。”山本唤道。

 

纲吉回过神笑起来，“怎么了，山本？”

 

“阿纲，和你一起去意大利是我自己决定的。就算你不邀请我，知道你去的话我也会跟去的。老爸他……老爸他是很重要的人，但是，阿纲，人都会死的。”

 

“山本……”

 

“所以，你不用太在意。无论你说什么，选择权始终是在我们手上的不是吗？我想老爸知道的话，也会赞成我这样做。”山本伸出手放在纲吉头上揉了揉，“开心点。”

 

纲吉感动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点点头心想能遇到山本真是太好了。

 

这个人总是乐天的笑着，却能轻易察觉出你的心情，然后用最自然的方法帮你解开心结。

 

山本，对于泽田纲吉来说，真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少的存在啊。

 

接下来是京子的大哥，纲吉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那个人是京子的大哥啊。他想了很久，最后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说：“大哥，我和Reborn还有狱寺山本同学要去意大利了，Reborn说守护者要全员都去，所以——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缠着绷带的热血少年难道沉思了一会，接着吼了一声：“极限——”

 

纲吉瞬间头上挂满了黑线。

 

“大哥……”

 

“别担心，泽田，我会去的，只是我很不放心京子啊，能让伯母多照顾下她吗？京子啊，从小就很懂事有事情经常藏在心里，这样一下子要我离开她，果然还是很放心不下的。”

 

“嗯！”纲吉点着头，“我会拜托妈妈好好照顾京子的，一定会的！”

 

其实他们大可把京子带到意大利亲自照顾，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那样是不行的。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黑手党，所谓的正义的一方一旦落败，那么便什么都不是了。他们不能让京子再去承受那些太过沉重的压力，毕竟，那是大哥的妹妹，是纲吉心里最喜欢的人啊……

 

纲吉暗暗立下决心，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身边这些为他放弃那么多的人得到幸福。

 

大哥之后纲吉去找了库洛姆，女孩听后轻轻的点点头。

 

“骸那边……没关系吗？”纲吉小心翼翼的问。

 

“骸大人说…由我自己选择。我……我想和BOSS一起。”

 

“谢谢你，库洛姆，真的很谢谢你。”纲吉没想到女孩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切——彭格列别得意的太早！骸大人会随时回来夺取你身体的！”

 

这个声音……纲吉身体一怔，不知道什么时候犬和千种站在门边，手里还抱着一大堆零食，犬依旧是满脸恶狠狠的样子瞪着纲吉，而千种则是不屑的推推眼镜。

 

纲吉囧了一下，头上挂起了黑线，他果然很不喜欢来黑曜啊！太可怕了！

 

“BOSS……”

 

“嗯？”

 

“犬，千种……也会一起去。”

 

“诶——诶诶——？这样也可以吗！？”

 

“喂！彭格列，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代替骸大人去监视你的！感激吧！”

 

是是……跟这群人永远无法正常交流。不过，真是太好了呢。

 

有他们在，库洛姆应该会更开心吧，如果可以，纲吉希望六道骸也在。想到六道骸，纲吉心里有些愧疚，他心想有机会一定要把骸救出来，无论如何。

 

库洛姆这边搞定后，就只剩蓝波和……云雀学长了啊。

 

蓝波这家伙根本不用想也是一定会跟去的，不如说如果禁止蓝波去的话，那家伙会闹脾气闹翻。不过，蓝波的话会很想念妈妈吧……何止是蓝波啊，最想念奈奈的人，一定是他自己啊……

 

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前进。

 

那么就只剩云雀了啊，云雀学长……只有这个人，纲吉觉得怎么也开不了口。

 

可是，Reborn说了，守护者一个都不能少。

 

虽然心里对那个人完全没谱，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轻轻地推开天台的门，纲吉祈祷着千万不要碰到正在睡觉的云雀学长啊，以防万一，他还是很小心的进了天台，环顾了四周，在发现最高的那栋小房子上有道黑色的身影时，泽田纲吉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神啊，你为什么听不到我的祈祷，这下难保又要吃拐子了。纲吉欲哭无泪的想。

 

可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天台的最高处，在那上面，有云雀恭弥。

 

纲吉抬起头，看到云雀安静的躺在高高的屋顶上，他躺的位置太高了，以至于背景和天空融为了一体。

 

这样的云雀，无论怎么看，都遥不可及。

 

不，云雀恭弥，本就是个遥不可及的人。所以，纲吉是真的没有对这个人抱有期待。

 

狱寺，山本，大哥，库洛姆，骸，甚至是还是个蓝波，这些人对于纲吉都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云雀，纲吉觉得自己没办法把云雀放到那样的位置，并不是云雀不值得，而是对于那些，云雀恭弥从来都是不屑的。

 

真是，无比讽刺的事实。

 

纲吉低下头，前方的光芒太刺眼了，他不得不低下头去调整焦距。

 

“你在干什么，泽田纲吉。”

 

你在干什么，泽田纲吉。

 

这样清冷的声音，这样无趣而凌厉的开场白，泽田纲吉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而每一次每一声都是来自云雀恭弥。

 

纲吉一下子慌张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依旧不擅长应付云雀。而且，要知道这个人起床气可是超——大的啊，他不知道为此挨了多少拐子了。

 

“抱、抱歉——”纲吉把手挡在脸前手舞足蹈地晃动，好像不想让云雀发现是他一样，当然这些是徒然的，早在纲吉神游到不知道哪里的时候，云雀就已经醒来发现了他。

 

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在这样的注视下纲吉很难能冷静下来。或者说，面对云雀恭弥，泽田纲吉从未冷静过。

 

“云雀学长，我、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啊，太紧张了，连敬语都不自觉地用上了。

 

云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纲吉知道这是云雀默许他讲下去的意思，于是他挤挤眼睛，心想拼了。

 

“我、我们要去意大利了，您能和我们一起吗？Reborn也会一起去！”纲吉心想说Reborn去的话云雀或许会心动吧。

 

“请问可以吗？拜、拜托了！”纲吉说着深深弯下腰朝着云雀鞠躬，他心里祈祷着拜托一定要答应啊，不然Reborn真的会杀了我的。但是，良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应。

 

纲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云雀依旧站在高高的顶层，黑色的发和黑色的外套淡淡浮动着，而云雀，始终都站在那个位置从未移动。

 

“我拒绝。”这是沉默了很久的云雀给出的答案。

 

听到这样回答的瞬间，纲吉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拒绝！”

 

吼出话的瞬间纲吉噤声了。他刚刚……对云雀吼了？这样的结论比云雀的拒绝更来得打击。纲吉不明白，明明自己一开始就做好心里准备的，但听到云雀的亲口拒绝，还是无法接受。

 

纲吉以为云雀会拿拐杖招呼自己，但是没有，云雀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开口道：“没兴趣。”

 

没兴趣……没兴趣……就因为这样的答案，如此这样轻易的拒绝他吗？

 

不甘心，明明没有抱期待的，心里的不甘和难过却如同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于是，失去了理智。

 

“可是——可是云雀学长还带着彭格列的云指环啊！”

 

吼出这样的话时泽田纲吉自己也愣住了，他隐隐地意识到——完了。

 

果不其然，云雀的气场完全变了，他眯起眼睛轻蔑地看着泽田纲吉，连同周围的风都冷冽了起来。

 

“你想拿这个说什么，泽田纲吉。”

 

“对、对不起，我、我……”他的话还没说完，云雀就跳了下来，一拐子招呼到了他脸上，于是泽田纲吉又一次拜云雀恭弥所赐荣幸地成了包子脸。

 

很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了。”云雀开口。

 

纲吉的瞳孔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放大，“不、不可以的！云雀学长！”

 

但是云雀已经取下那枚不知不觉带了5年的指环，然后毫不犹豫的丢掉。

 

纲吉慌慌张张的去接被云雀丢掉的指环，但是他眼睛刚刚被打肿了，视线非常模糊，那枚小小的精致的指环就这样“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顺带滚了几圈，最后停在灰蒙蒙的水泥地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云雀毫不犹豫地转手走掉。

 

啊，云雀走了，指环被抛弃了，请求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真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状况了。

 

纲吉捡起指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手心。他躺下来，看着湛蓝的天空，心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弄的如此的狼狈不堪。

 

于是泽田纲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云雀恭弥这个人。这个强如厉鬼，冰如寒霜，淡如白水的人，这样形容云雀，真的不过分。

 

纲吉回忆着漫长的岁月中云雀给予自己的每一个印象。他能想起的其实不多，毕竟他的生命里已经有很多重要的人去值得回忆了。可是就是这样寥寥无几的几个回忆，却每一个每一个都压得泽田纲吉喘不过气来，以至于那些全部涌出来的时候，他感到窒息。

 

黑曜乐园里满身是伤的云雀，指环争夺战时嗜血奋战的云雀，未来世界里冷漠强势的云雀……以及那个时候对他说着“好好看着吧，我的战斗。”的云雀恭弥。

 

纲吉捂住眼睛，那些画面太过丰富，现在想起依旧觉得是个传奇。而那些种种都没有那个夜晚，那个拉着他的手走了近乎一整夜的云雀来得鲜明。

 

回忆的齿轮一旦开启似乎就再也停不住的样子，就像遥远的路途中从未停止过的时间，这些久远而深邃的回忆在悄无声息中将伴你一生。

 

那个时候，纲吉因为炎真的事情而失意，或许终究是年少，那时的他还不懂得顾全大局这样的说法，一个人自顾自地沉浸在自责的深潭中无法自拔。

 

晚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大家看到他难过的样子而担心，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旁人更为担心，

 

纲吉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只知道很晚了，但他依旧没有打算回去的想法。心里乱糟糟的，他不想怀着这样的心情去面对伙伴。

 

炎真的痛苦，西蒙家族的复仇，彭格列的落败，种种种种都压抑的他喘不过气。为什么，只是想要和大家在一起，就这么的难。明明说好的……是朋友的。

 

纲吉捂着脸看不见表情。然后，他听到清冷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在干什么，泽田纲吉。

 

他的心脏瞬间不规律的抽搐了一下，抬起头，云雀恭弥站在他面前，清冷眸子里读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回去了。”云雀不给他丝毫的反应时间，自顾自地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纲吉的大脑有些短路，他想云雀学长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但是这样的话终究是问不出口，毕竟这个人是云雀恭弥。

 

云雀的步子很快，加上个子比纲吉高，纲吉只能踉跄地跟在他身后，有些辛苦，可是放手不要管我这样的话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路上纲吉依旧不好受，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现在跟着云雀回去，没有整理好的心情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

 

突然地，云雀停了下来。纲吉的头无意外地撞到了云雀。他抬起头，看到云雀低着眸子静静地审视着他，眼神凛冽。

 

“小动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难看？”云雀声音冷的像零下30度的寒冰。

 

纲吉一下子怔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说我知道，还是该说既然这样，你还管我做什么。但是这些他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云雀毫无预兆地给了他一拐子。

 

纲吉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颊，“你在干什么！云雀学长！”

 

吼完话后纲吉愣住了，他刚刚竟然像吼蓝波一样地吼了云雀，不出意外他会吃到更多的拐子。

 

但是意外的没有。云雀依旧是眼神凛冽，月光下的他透着寒冷。

 

接着，他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样的草食动物比较顺眼。”

 

听到这样的话，纲吉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难过地想哭。

 

云雀恭弥从不是个温柔的人，而此刻他却用他不温柔的方式给了泽田纲吉最大温柔。

 

之后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云雀拉着他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却依旧在走，相握的手心里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液，但谁也没有开口说放手。

 

于是那晚，纲吉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跟着云雀恭弥走了近乎一夜。

 

而纲吉心想，那样明亮的星空，却没有一处比身边的云雀恭弥来得耀眼。

 

纲吉瞌起眼睛不再去想了，那些回忆太过鲜明，以至于放下回忆后若大的世界全是黑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回到家后，得知Reborn出门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样，最起码能躲过几天Reborn的子弹。

 

纲吉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后就回自己屋子了，奈奈很体贴的没有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甚至主动要求蓝波不要去他房间打扰他。

 

奈奈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母亲啊。

 

这样好的母亲，给予了自己太多，而自己亏欠她的也太多，将来，只会更多。所以纲吉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坚强，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可是，看着手中冰冷的云指环，他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更别提摆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给奈奈看了。

 

真是……难看死了……他趴在桌子上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废柴纲。”

 

听到这样的声音纲吉一下子神经反射地蹦了起来，“Reborn——！”

 

他刚喊出家庭教师的名字，一记熟悉的飞踢就不客气地招呼到了他脸上。

 

“Kiao su。”

 

“你在干什么！里包恩！突然上来就踢我！”纲吉捂着更肿欲哭无泪，他的老师这么多年依旧是个斯巴达。

 

“我没有上子弹就已经便宜你了。云雀那家伙，果然拒绝了呢，不过没想到会做得这么绝，你对他说了什么，阿纲？”

 

一说到这个问题，纲吉瞬间泄了气，“我这次，好像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怎么办啊，Reborn……”

 

潜意识里，纲吉最依赖的人永远都是这个总是身穿黑西装的小婴儿。

 

“振作一点，阿纲。事情总会有转机，好好想想你说了什么话让他生气了。”

 

“我…我说大家都要去意大利了，希望云雀学长一起去，然后被拒绝了……我又说但是云雀学长还带着彭格列指环，云雀学长听到这话后就突然很生气……”

 

Reborn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废柴纲呢。”

 

“好过分——！”

 

“我问你阿纲，云雀最讨厌的是什么？”

 

纲吉想了想回答说：“那当然是群聚……”

 

“很好，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云雀会是云守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适合做你的云之守护者的人只有云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纲吉一下子愣住了，Reborn的话提醒了他究竟犯了如何致命的错误。

 

云雀恭弥最讨厌的就是群聚，怎么可能会因为“大家都要去”这样的理由同意？他不咬杀就已经留足情面了。

 

而云雀恭弥为什么会成为云守呢……云的性质是不受任何束缚……泽田纲吉恍然大悟，同时又深切地感到悲哀。

 

是呢，云雀恭弥是不受任何束缚的，何况是那样一枚轻小的彭格列指环。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呢，阿纲。”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云雀学长已经很生气了，而且我无法想象云雀学长会离开并盛。”要知道，那个人是多么热爱他所守护的这块净土。

 

“阿纲，你知道其他人为什么愿意跟你去意大利吗？”

 

“那——当然是因为想和大家在一起了。”纲吉不假思索的回答。

 

“答对一半。你仔细想一想，山本为你放弃自己的父亲，了平为你放弃了自己的妹妹，而那个骸竟然会默许，直接纵然库洛姆选择你，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纲吉不说话了，他思考着Reborn说的话：山本为你放弃自己的父亲，了平为你放弃了自己的妹妹，而那个骸，直接纵然库洛姆选择你……

 

山本为你，了平为你，骸默许你……这些都是为了你。因为你。泽田纲吉。

 

纲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Reborn。

 

“哼，明白了吗，废柴纲。你被部下爱戴着呢。”

 

“大家……”纲吉感动地想落泪，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们，保护好他重要的朋友们家人们。

 

但是……这样的理由根本不可能在云雀身上行得通啊。

 

“你在瞎想什么，阿纲。”

 

“Reborn！不要随便读别人的心！”

 

“那就不要瞎想，你以为我喜欢读废柴的心思。”

 

“好过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纲吉低下头，前额的留海在眼睛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Reborn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到纲吉面前，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沉静的注视着他，“听着，阿纲。那样复杂的事根本不适合你去思考，你只要——拼死地去做就好了，拼死的话就不会有遗憾。”

 

听到这样的话，纲吉慢慢抬起头，眼底的阴霾渐渐消散。没错，拼死去做的话就不会又遗憾，拼死的话好像什么事都会有转机。

 

Reborn看着纲吉慢慢变得坚定眼神，压着帽子勾起了笑容，他的学生最大优势就在于有着拼死的觉悟，所以才能挺过那么多的磨难，一直到达今天这个位置。当然，纲吉还是太嫩了，所以他才要纲吉和守护者们一起去意大利，一方面是为了让纲吉他们得到锻炼，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纲吉看的他所拥有的最大的武器。

 

“阿纲，好好想想云雀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我工作一天了，去睡觉了。”

 

“哈——？喂！Reborn别睡啊！我还没有问完话呢！”但是他的家庭教师已经吹起了泡泡，嘴里发着休比休比的声音。

 

“真是的——”纲吉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温柔。他将Reborn轻轻地抱起放到他的专用吊床上，然后为他盖好被子。

 

“晚安，Reborn。”

 

回应他的依旧是休比休比的婴儿鼻音。

 

第二天纲吉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了学校，他很没出息地想关于“云雀学长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想了近乎一夜。话说，那个人真的有想要的东西？泽田纲吉囧着脸想象不出，毕竟纲吉觉得云雀已经是站在顶点的人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想要了，或者说他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已得到。

 

因为失眠的缘故，纲吉这一整天都处于昏昏欲睡中，好几次狱寺想过来搭讪都又放弃了，虽然很担心纲吉的状态，但狱寺永远都会以纲吉为中心，他不忍心看着这样的纲吉更加憔悴，所以比起安慰他更希望纲吉能睡个好觉。(这其中想要打扰纲吉的老师都被狱寺用眼神吓了回去。)

 

 直到放学的时候纲吉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而班里几乎没几个人了，狱寺和山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旁。

 

“呦，阿纲。”

 

“十代目——您醒了吗！”狱寺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纲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抱歉，昨天睡的太晚了，一不小心就……”

 

“没关系的，阿纲，我就算晚上睡得很早，白天也依旧能睡的。”

 

“山本……”纲吉不知道从何吐糟了，这边狱寺立马黑了脸，“别拿你这个笨蛋和十代目比啊！”

 

“有什么关系嘛。”山本一脸无辜，狱寺的脸更黑了。

 

啊——真是的，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时刻都和平相处啊。纲吉欲哭无泪的想。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今天你们先走吧，我…我想再等一下。”

 

“那我和十代目一起等！”

 

“还没睡够吗，阿纲？我也一起等好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意见一致了。

 

纲吉有些头疼，“不是的，我、我有点事情想做，所以……对不起了，山本狱寺君，让你们等我这么久。”

 

“十代目有什么事情属下愿意效劳！”狱寺还是那么热情，纲吉虽然很感谢，可以的话他多希望狱寺能帮他啊，可是……那件事只能自己去解决。

 

“没事的，狱寺君。是Reborn给我任务，只能我自己去做，如果他知道你们帮我的话，会杀了我的。所以，抱歉了，狱寺君，山本。”纲吉双手合十地眨了一下左眼，狱寺瞬间愣了一下神，随即红着脸摆手说，“不，不。十代目不用道歉，既然是Reborn先生交代的话，那就没办法了。那么，十代目，请您加油！”

 

“看你的喽，阿纲，可不要再让小鬼教训了。”

 

纲吉不好意思告诉山本其实已经教训过了……

 

“嗯！我会努力的。路上小心。”

 

送走狱寺山本后，纲吉默默地把书包收拾好，他心里依旧没底，但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他不想在去意大利前留有什么遗憾，尤其是关于那个人的遗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色的云从远方慢慢靠近，似乎是要下雨了。纲吉看着窗外，熟悉的操场，熟悉的房屋，熟悉的高高耸立的电线杆……一切都熟悉的他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中描绘出每一处景色，然而，这样的熟悉的故乡，就要远离了……

 

慢慢的，沧海桑田，如今这些的熟悉终有一天会变得陌生，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屋，以及……陌生的人。纲吉低下头，心中隐隐地作痛。

 

果然，还是不想离开啊。但人始终都是要前进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继续犹豫。

 

而且，已经有人为了他的选择放弃了太多珍贵的东西，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辜负。

 

天色越来越暗了，校园教室里的灯灭了一个又一个，渐渐的，只剩下纲吉所在的教室还明晃晃的。

 

纲吉就这样看着并盛的天空由明转暗，从晴转阴，他想深深地记住这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并盛的天空，因为可能很久一段时间这些只能由的他怀念。

 

他看得出神，以至于那声清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泽田纲吉。”

 

云雀站在门口，纲吉看过去的时候还是感到害怕。脑海中想着云雀学长最想要的，云雀学长最想要，他拿出拼死的觉悟站起来朝云雀走去。

 

纲吉带上毛绒手套，心想不管了，拼了。他挤着眼睛吞下死气丸，绚丽明亮的火焰瞬间升起。他听到云雀饶有兴趣地“哇哦”了一声，心想总算没猜错呢，云雀学长最想要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纲吉的眸子里闪着坚定而骇人的金色光芒。

 

“来打一场吧，云雀学长。”他说。那是和平时状态完全不同的冷静沉着的声音。

 

云雀举着双拐仰起头笑了起来，“咬杀你！”

 

接着就是场景惨烈而壮观的战斗，他们从教室打到操场，从操场打到学校外的野地，又一路打到曾经进行训练的悬崖地带。纲吉的速度很快，他的火焰推进力一向都是引以为傲的，但是云雀太强了，不论他速度多快，云雀都跟得上。最后他们再次回到学校天台的时候，纲吉已经很累了，而云雀却依旧乐不疲惫。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天色阴暗至极，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两个人的战斗。

 

而且，云雀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那么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纲吉这样想着飞到了高处，他摆出手势，火焰顺势变大，橙色的纯净的火焰在雨雾中分外夺目。

 

“Operation X。结束了，云雀学长。”

 

“太慢了。”话音落，云雀就高高跳起将招数未完成的纲吉打落。

 

纲吉喘着气单腿跪地，云雀恭弥实在是太强了，从前只是这样知道，如今确实感受起来觉得曾经的认知简直不值一提。

 

“你的实力不止如此吧，为什么不早点使出大招。”云雀冷冷地说。

 

纲吉心想我是很想早点使出来，可你也要给我机会啊。不过，这的确不是纲吉的全部实力，没有办法，面对云雀，他始终是拿不出一丝一毫的杀意来。而云雀恭弥，从始至终都带着杀意。

 

纲吉渐渐熄灭死气之火，身上的痛楚随之四面八方地袭来，他忍着痛抬头说，“云雀学长太强了，完全敌不过啊。”

 

云雀哼了一声收了拐子。

 

纲吉踉跄着站了起来，刚刚他已经把他该做的都做了，只希望云雀发现指环后不要再扔掉就好了。

 

他慢慢地走向天台的出口，雨水已经打湿了全部的衣服，刚刚的战斗又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所以纲吉现在是又冷又累，他无比怀念奈奈做的煲汤。

 

“草食动物。”

 

是云雀。

 

纲吉心想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不用理睬了，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吃饭吧。但是听到那样熟悉的淡淡而凛冽的声音他怎么也迈不动前进的步子。

 

“要走了吗？”云雀问。

 

纲吉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手明明已经握的很紧了却还是抽搐的厉害。云雀问他要走了吗，那个云雀学长啊，问了他要走了吗。

 

他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湿的。

 

像是付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气，纲吉一点一点地转过身面向云雀，他抬起眼看到寒风冷雨中的云雀依旧高傲地站得笔直。

 

这个人似乎是从未低过头，因为他从不示弱，而他又似乎时刻在低着头，因为有太多弱小的人们需要他去俯首。而不变的是，云雀恭弥，始终都是一个人。

 

纲吉记得刚得知云雀的匣兵器是刺猬的时候，很是吃惊，心想云雀学长竟然会搭配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感觉不搭调呢。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刺猬无疑是最符合云雀的匣兵器。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云雀恭弥本身就像一只刺猬。

 

身上带满尖锐的刺，不由得任何人靠近，强大而孤独。而正是那些刺，无数次地保护了他自己，也无数次地保护了泽田纲吉以及泽田纲吉的友人们。

 

纲吉突然发现，云雀恭弥伸出过援手的人每一个、每一个都和他有关，而他自己，在漫长沉默的岁月里又受了云雀多少无声无息的恩惠。

 

想到这里，他胸口压抑的生疼。

 

纲吉一点一点地走向云雀，没有人知道他是抱着拼死的觉悟在做这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动作。

 

雨水哗啦啦地下着，两个湿透了的少年在雨中相对而立，良久，泽田纲吉突然上前抱住了云雀，他的步子不太稳，以至于云雀以为他是要栽倒了，身体竟不受大脑控制地先一步行动，他伸出手，接住了泽田纲吉。

 

纲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抓着云雀湿透了的外套，把头深深地埋进云雀同样湿透了的衬衫。

 

“云雀学长……”他唤道。

 

“云雀学长，云雀学长，云雀学长，云雀学长……”泽田纲吉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这个称谓，仿佛担心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叫了，所以要在这一时间把往后所有的无法传达的言语都呼唤出来。

 

而那个一向沉默冷冽的少年，难得地开口说了声，“我在。”

 

那之后的三天泽田纲吉没有去上学，原因是生病。而那三天后的所有日子，泽田纲吉都没有再去上学。

 

临行的前一天一家人在桌上吃了一顿相对沉默的晚饭，奈奈一直柔和地笑着，可纲吉知道他温柔的妈妈一直在忍耐着。

 

晚上在进行最后一遍行李检查的时候，奈奈进来了。

 

“小纲……”

 

“妈妈……”

 

两个人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奈奈先笑了起来，“太好了呢，小纲终于恢复精神了，前些天还担心一直那样的话怎么放心你去意大利呢。”

 

“那、那是因为——”纲吉的话还没说完，奈奈就笑着说，“是因为那个叫云雀的学长吧？”

 

纲吉一下子涨红了脸，“妈妈怎么知道！？”印象中，他可是从来没有透漏过这方面的事情的。

 

奈奈微笑着，“真是的，小纲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你妈妈哦，儿子的事情我可是通通——都知道呢。”

 

纲吉僵笑着不免有些黑线，虽说奈奈是很关心他，但是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是在唬人。

 

“嘛，总之是个秘密。”奈奈站起来，轻轻地揉了揉纲吉的头发，“早点休息吧，小纲。”这样说着的奈奈眼底里柔的似水，纲吉看得有些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奈奈已经起身走到了门边，纲吉慌忙地喊着，“等一等，妈妈！我、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但是回应他的只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纲吉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皮球沮丧地低着头，他想着明天，以及明天之后的很多天，他都将见不到自己温柔的妈妈了。

 

第二天彭格列的专机早早地就在等候了，跟家里人道别后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登了机。这之前，蓝波抱着奈奈哭的一塌糊涂，一平也泪眼汪汪的。青梅竹马终有离别的一天，纲吉不由得感伤起来，但他终究是坚强地笑着和奈奈道了别，他的妈妈不愧是身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妻子，竟然看着他感动地哭了起来，对，没错，就是感动。奈奈感动他和爸爸越来越像了，潜在词是越来越帅了……纲吉都不知道该怎么吐糟妈妈奇葩的思维了。但是不舍终究还是不舍，他抱着奈奈抱了很久，现在的他已经比奈奈高了，所以很轻松就把自己的妈妈搂在怀里。

 

“小纲，下次回来时会把那个秘密当做礼物送给你。”临走前，奈奈在他耳边这样说道，而纲吉自然是闹了大红脸。

 

飞机上，狱寺黑着脸说，“云雀这家伙，果然没来呢。”下一秒又很开心地对纲吉说，“不过没关系，十代目我一定会好好守护的！”

 

“谢谢你啊，狱寺君。”纲吉笑着回答。

 

狱寺有些愣神，没想到纲吉会这样回答，他本以为纲吉会因为云雀的缺席而失落，不过看样子好像不需要担心了，于是他也跟着纲吉笑了起来。

 

其实纲吉还是希望云雀能来，但云雀的缺席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太失落。他看着窗外漫天的浮云，淡淡地笑了起来。

 

要说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大概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曾经说的话吧

 

——只有天空才能让浮云如此自由地飞翔。

 

“再见了，云雀学长。”

 

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再次相见。

 

并盛中学的天台上，云雀撑在栏杆上手中把弄着一枚精致的指环，很久之后，他把指环轻轻地套到了手指上。

 

至于泽田奈奈的秘密，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泽田纲吉在高烧的几天里一直迷迷糊糊地叫着云雀学长，云雀学长，刚好被照顾纲吉的她听到了罢了。

 

以及，那些天里，总是站在纲吉窗口下默默守望的黑发少年，又刚刚好被她撞见了罢了。

 

FIN